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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东方同人】神隐(一)

来源 : 哔哩哔哩    时间:2023-08-27 20:31:02

又是从南向北的列车。

车里开了暖气,暖烘烘的,南国细密的微雨在窗外织成迷蒙的雨幕,时而在窗上划开一道银光,原野啊,树林啊,几湾沉静的绿水啊,统统漫成浓淡不一的绿色雾气,列车就在这雾里开向北方的寒秋。

车上很静,虽然有车窗把冷雨隔开,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还是在雨的倾压下落进了车厢里,平添几分阴沉气。我坐在靠窗的一侧,淡淡的寒气萦绕在窗上,一伸手就可触到,手感像是夜的清梦,车行得平稳,我邻座的一位老先生正安静地睡着,静寂与无聊像小虫一样在我的身上爬进钻出。我把身子倾向小桌,头支在前座的椅背,拿出手机来发了一条消息。


【资料图】

“在火车上,在下雨。”

稍微待了一会,手机的震动声把我从混沌里拉起,回复我的是一条比手机屏幕更冰冷的消息。

“别傻了,十月下雨很正常。”

是这样吗?我已经猜不出那一端的她在想些什么了。下雨,的确是平常事情,但颤抖着手指发出那条消息的我在期待什么?我所期待的是已经远去,或许不会再回来的那段日子,就像八年前另一个雨天她对我说的话。

想想,我们已经有四年不曾联系了。

经年的记忆像是密林里厚厚的落叶与腐土,层层掩埋,想要回忆起某事时须得带上铁锹四处翻找寻觅,挖个三四米深才行,只是在这密林里的某处系着一条索子,轻轻一扯,关于幻想乡的诸多往事就涌回我的脑海里了,像是一部自动放映的影片,连贯明晰。

最开始的地方大概是九年之前吧,我赶到广州去坐开往东京的航班。飞机本来在北京就可以坐,绕道小半个中国不过是为了看一看南方——我二十三年来都不曾领略的风光,我心目里的南国一直是淡雅的烟雨江南,想来如今连苏杭也不复如此,更不必说广州。夜里,街巷间此起彼伏的喧闹,绚烂的霓虹灯光点亮了本就不冷的冬夜,就在这躁动的夜里,我喝了小半夜勾水的啤酒,一觉睡到天明。

第二天早起,不吃早饭,和朋友一起去吃早茶。很意外的,他带了个可爱的女孩过来,一头瀑布似的金发,但听他说是个地道的日本女孩。

“她叫Marisa,魔理沙”他刻意地重读这三个字,每个字都像是硬挤出来的。“恰好是和你搭同一班飞机。你到东京也没人接应,人生地不熟,有个伴也总不至于一下飞机就把身上东西丢个精光。”

接着他就向魔理沙介绍起我,说了些什么呢?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,只是清楚地记得魔理沙那双琥珀色的眼睛,闪动着蜂蜜与糖浆那样的诱人光泽,与我,与他,甚至于与她自身,都仿佛不处于同一个世界了,真的是如同宝石美玉一般。

朋友还在絮絮叨叨,时而说这时而说那,像一辆没头没脑飞驰着的列车,四处迁跃。而我的思维已经从那些话语中跳车了,思维的焦点在屋内流转一圈,滑过散发温暖明黄色灯光的精致吊灯,滑过浮着明黄色光芒的瓷质餐具,落在魔理沙头顶明黄色的光晕。她低头自顾自地吃着,看来也对朋友的谈吐无甚兴趣。

窗上响起啪塔啪塔的声音,下雨了,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向着窗外望去,天色有些阴沉,窗上沾着水珠,其余的便看不出与先前有什么不同了,雨就这么悠然地充斥在天与地之间的广阔空间,一点一滴地湿润着裸露的万物。

我很喜欢雨天,尤其是绵绵的雾雨,把人包裹其中,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茫茫的白气,地面上叫雨给浇透了,覆着一层水膜,时不时有水滴从行道木的枝叶间滑落,水充斥在雨云之下,无论以何种姿态。呼吸,清爽而冰凉的空气直直地冲进身体里,寒意叫人不由自主地裹紧衣服,身上自然是湿了,可是没有湿透,既没有沉重滴水的衣裳,也没有黏糊糊叫人生厌的感触,只是漂浮于空气中的微小水珠依附在人的遍身,这种时候在雨天里走,是死一般的安宁。

没错,死一般的安宁。

正如此时的室内,是死一般的沉默,呼吸与心跳的声音也被微微雨声盖过,惬意的安宁代替细雨来淋遍此间。沉默,而不带难堪,不带尴尬,像一碗不加修饰的素面,能给人以洗涤之感,偶然遇到的,如此的沉默。

“差不多该走了吧?”率先开口的人竟然是我,几乎是危急时的自拔,这话不经忖度就说出了口,朋友立即转头看了我一眼,接着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魔理沙。

“走?”

魔理沙正低头看着精光的餐碟,手上的竹筷在碟面上时而十字时而画叉。

“再来一份吧,那个焦糖蛋羹。”

到了东京的当天,很幸运的找到了一份零工,与之相对的,住房的问题则完全没有解决,旅馆倒也是可以住,只不过,实在太贵了点。带来的钱对于旅游来说是不少,要说常住可就得精心算计了。

至于魔理沙,她本来就是东京人,住房也好工作也好统统都安排好了,一下飞机我们就各奔东西。

在吉祥寺那边的快餐店当服务生,我虽然日语不好,也还可以应付,来来往往的客人大多只会和我说“要这个,这个,还有一份这个。”“麻烦快一点。”“我的小料没有给我……”一类的话,除此以外也就是见面时的客套,偶尔会担心的寒暄与闲聊从来没出现过。店里还有其他几个打工仔,都是附近的大学生,和我之间也完全没有隔阂,忙的时候就各自干活,闲下来就聚在一起聊天。

店门外就是热闹的吉祥寺街,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各样的行人往来,霓虹灯牌与色彩斑斓的门面交替着吸引人们的目光,让人眼花缭乱。

东京的气象,与故国果然很是不同,无论行人的神色,街边的景色,以至于天气物候,这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:你已经是一个他乡游子了。路边的榉树枝叶渐脱,细细密密的落叶在树下与墙脚堆积,是风留下的足迹。有时候突然间会很想念故乡的人,事,物,想念骑着单车穿过梧桐落满的街道的日子,想念斜斜落下的冬日和燥冷的北风。这也许不仅仅是空间上的思怀,和这些朝气蓬勃的东京青年们在一起的时候,也常常勾起了我对于自己的二十岁的追怀——虽然那也并不是很久之前的事。

这些青年们日常的话题,常常从各种琐事出发,转到近日的新闻,再跑到游戏与动漫,最后落在对女孩的讨论,这样的讨论,我是不参加而且实际上也没法参加的。但是,他们讨论的时候,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魔理沙,为什么是魔理沙呢?我一生中遇到过成百上千个女孩子,无论擦肩而过还是做了亲近的朋友,这其中可爱的也不在少数,为什么我会第一个想到魔理沙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呢?

琥珀色的眸子。

西方有琥珀屋的故事,民间也传说琥珀寄存着太阳的炽热,所以,当我的双眼与那双琥珀色眸子对视的时候,也自然而然地感到了其中的暖意,虽然当时在下雨。直到现在,那种暖意不减反增。

后来怎么样了呢?日子就这么过去,周而复始,过了星期一,又迎来另一个星期一,无论是星期还是日期我都没什么感觉了,现在回想起来,只能根据当时的感受来推测季节与时令——想来那应该是冬天快到一半的时候吧。白昼变得越发短暂,下午三点左右,日头已经开始向着城市边缘翩翩滑下,平整墙面上的光带缓慢移动,由墙壁的本色蒙上了淡金色,高楼的群落之上,遥远而空旷的天空微微泛黄,我在水泥大树的最底一节向外张望,几丝没有被水泥森林拦截的阳光牵住我的目光,让我得以逃离,或者有了逃离的通路。

“当当当”

“请不要敲玻璃……诶?”

玻璃另一侧是魔理沙,我面孔在玻璃上的虚幻倒影被她那无比真实的身形所覆盖,远处的阳光似乎褪色,暗淡了,浮光照亮了她的半边身子,我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,和同事说了几句就出去了。

一出门,我就暴露在了阳光里,我的影子投射在她的脚边,阳光扑在她的身上,又折回来钻进我的瞳孔,的确是魔理沙,我永远不会忘记她习惯性一手插兜站立的姿势,总是披散在身后的长发,慵懒中透着精明的神情,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。

“真是你啊,我刚刚还担心认错人了呢……近来过得还行吧?”

“不很坏。”

“啊,也是,东京也不是随随便便把人饿死的城市。”

“你呢?”

“我?也是大差不差吧,跟去大陆之前一个样。今天到外面办事,回来正好遇见你,现在不忙吧,一起走走?”

“嗯,随时奉陪。”

我们沿着街道慢慢向西走去,渐渐地离开了喧闹的地方,风一阵一阵地刮着,榉树零碎的小叶在地上划过,细微的嚓嚓声与脚步混在一起。魔理沙走在我前面一点,步子迈得小而快,我跟在她后面,小心地保持着十五公分的距离。

现在回想起来,有时我会疑惑,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又遇到她呢?我明明已经做好了一点一点让她淡出我回忆的准备,或早或晚,我会忘掉她,如果她没有又一次闯入我的生活的话。但是,我也觉得,这一切都是奇妙的缘分,无论是她在我面前的出现,那日的阳光与一丝风息,还是,此前的种种思绪。大概我们来到这世界上就是为了遇见彼此吧。

从很早的时候,我就坚信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出于命运,命运像无形的丝线一样,把某些东西捆绑,又把某些东西隔开,我们一生里一切的遭遇与选择,早在出生以前就已经决定,我们不过是扶着丝线前行的某种无眼生物罢了。人的一切直觉,都是命运给出的引导。

在冬天快到一半某一天的下午,命运附在我的耳边轻语:爱她吧。

我的这些想法,魔理沙并不知道,我们漫无目的地穿过纵横交织的街道,慢慢地在城市里迷失了方向。很长一段时间,我们两个都没有开口,也许是没有话可说。魔理沙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连帽衫,头发从脑后披下来半掩着帽兜,走起路来,那一头漂亮的金发也随之微微摇动。

突然,她开始说起近日的天气,东京的景色,说起她对大陆的印象,我们东拉西扯地聊了起来。无论她说什么吧,总之我想一直听下去,下午五点的时候街上风大了些,本来就没什么行人的路上又多了几分孤寂,我们最后驻足在了一家蛋糕房的外面。

她心不在焉地盯着亮闪闪的橱窗,拿手指绞着垂下来的发丝,橱窗里头摆着各式各样的蛋糕,奶油上浮动着诱人的流光,作点缀的水果看着不很新鲜了,但颜色依旧艳丽。摆在最中间的是一大块黑乎乎的黑森林蛋糕,巧克力碎的香气几乎要透过橱窗溢过来了。

店里有一台老式落地钟,红木面上过清漆,正中的一方玻璃纤尘不染。在放的音乐是《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》,坂本龙一的曲子,钢琴的旋律格外突出。钟打了五下,天空相当应景地昏暗起来了,地平线上泛起紫色的波浪,与蔚蓝天幕相接的地方荡漾着玫瑰色的微光。街道转角的地方有一颗光秃秃的银杏树,枝干直直地向天空指去,深褐色的树身慢慢地融进夜色里面。

这个时候,店里面按说也应该要忙起来了,虽然已提前知会同事帮忙请假,我还是不由得紧张了一下。这场漫长的会面开始让我有了一点脱节感,把我拽出了刚刚建立的新生活,丢向不知去向的旋涡。时间过得很快,霓虹灯牌随着夜色渐浓而三三两两地亮起,为夜晚抹上了城市的色彩。我们不知不觉地转回了一开始的那条街。

分别的时候,她问了我的电话,然后匆匆离开了。

之后我们又见了许多次,每到星期日她都会打电话来找我,我们两个维持着说不上是什么的微妙关系,而我也始终不敢在此之上更进一步,也许这一切本应落入俗套的恋爱故事,埋没于滚滚的红尘……

列车忽的颠簸了一下,已经听不到雨声了,窗子上蒙着乳白色的水汽,什么也望不见,我想起身,但邻座正沉沉地睡着,把一条本就狭窄的过道堵得严严实实,而我也没有在潮湿冰凉的地板上爬出去的打算,只好作罢。

也许是因为一无所见,一无所闻,列车上的时间扭曲成蛇形,一切如同梦里,上一刻,此刻,下一刻,统统在混沌的思维里打成别无二致的浆糊,又灌回我的脑内。

时间来到那一年的夏天,暖风与冰汽水的季节。

我们常常一起去看电影,不拘种类,凡是上映着而我们没有看过的都会去看,遇到喜欢的还会去看第二遍,第三遍。熄了灯的电影院让人感到被电影包围,沉浸在那样一个小世界里,外界的一切都无关紧要,作为旁观者的我们,心绪随情节的推演而起伏回环,当屏幕暗下,制作人名单缓缓升起的时候,心就那么悬在那里了,停留在已然结束的故事的最后一刻……

就是夏天的某个时间,走出电影院之后,她问我:“你听说过幻想乡吗?”

未完,后面还有相当不短的情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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